Kuffskein

【晴御】画龙点晴（上）

* 晴明X御灵邪教

* 安倍晴明第一人称

* 暖甜

 

    我是安倍晴明，曾经被称作京都第一阴阳师。如今失去了记忆与力量，我能做到的并不多，但既然需要守护的人还在，我也会尽力而为。

    过往记忆的消失虽然会令我感到困扰，有时却会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新鲜的。无论是新的朋友，还是新的见闻，都让我觉得十分有趣。

    失去记忆之后遇到过几件麻烦的事，好在身边的朋友都很可靠，最后都顺利的解决了。现在唯有两件事困扰于我，一件是拥有与我相同相貌的黑晴明，他搅乱京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第二件便是……我的御灵变成了人。

    御灵是每个阴阳师最重要的伙伴，是与生俱来的守护灵。他们的存在于阴阳师息息相关，阴阳寮便是通过御灵来确定一个人是否具有成为阴阳师的天赋。我的御灵是一条神龙，当我带着空茫的大脑睁开眼时，他已经陪伴在我身边，即使那时的我因为失去了记忆的缘故遗忘了他的存在。

    我从未听说过御灵可以化形为人。御灵的存在与妖鬼不同，他们与阴阳师为伴生关系，当阴阳师重伤时，御灵也会萎靡不振。当一位阴阳师死去，他的御灵亦会追随他消散。只有当阴阳师的灵力达到一定级别才可以令御灵现身与他共同御敌，平时他们都会化作灵力伴随在阴阳师身边，震慑妖物，守护他们的主人。

    第一次见到我的御灵化为人形时，真的被吓了一跳。

    那一日我刚沐浴完，因为懒散的缘故没有束发，只披了件外衣便走出房间。还未穿过长廊，便听见小白在院中吵嚷。我以为有客人拜访，本想折回房间将自己打理整齐再出去，免得失礼，却看见一个人沿着长廊飞奔过来。

    跑过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衣物十分奢华，宽袍广袖看起来有些像贵族的服饰，跑动时身上饰物相撞，发出铜钟似得厚重鸣响。他没有束发，海蓝色的长发垂到脚踝，发尾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等他跑近了，我才发现他是个十分俊美的男人，只是不知为何，表情异常的惊慌。他跑到我面前时不小心被及地的衣袖绊了一下，一头向我倒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住他，可他在挣扎时又踩到了衣服下摆，突然的变化让我没能抓住他。他摔倒在地，咕噜噜的滚了两圈，正好仰面躺在我眼前。

    那时只是想着，真是个不小心的家伙啊……却没有想到，当我蹲下打算扶起他时，他却突然抱了上来，四肢并用的缠在我身上，把头埋在我的肩上。正在我不知所措时，小白也从长廊那一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喊着：“等等——！不要乱跑啊！！！”

    我试图让他先放开我，他却搂得更紧。小白跑到我们身边，着急的望着我：“晴明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这位客人？”

    小白叹了口气：“不是客人啦，是神龙！是晴明大人的御灵神龙！他突然变成了人形，把小白也吓了一跳呢！”

    神龙？

    我看着挂在我身上的男人，他的发色确实与神龙的鬃毛一致，同样的海蓝，发尾同样泛着银白的光，就连鬓角两缕金色的发丝也让人想起神龙耳边的鳍。今日神龙有些躁动，所以我便让他在院中自由行动，没有让他跟在身边……不过半日未见，他怎么会化为人形？

    “怎么办呀……”男人把头抵在我的肩上，声音晴朗，咬字却带着仿佛幼童般的稚嫩：“爪子好短……身体也好短……缠不住晴明了……”

    神龙确实有缠在我身上的习惯，以前并不觉得如何，如今却十分古怪。我从未听过他开口说话，怔愣了几秒才开口：“神龙，先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他一口回绝：“我要保护晴明……”

    这样就有些难办了啊，不说其他问题，这样我也无法弄清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天我不会出门，一直留在家里，所以只跟在我身边也可以的。”我想了想，安抚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应该也发现身上的变化了吧？如果不弄清楚的话，以后也会很困扰吧？”

    他抬起头，眉毛和嘴角都向下撇着，十分委屈的模样。一个男人露出如此表情，却没有什么违和感，大概只因为他那双孩子般天真纯净的瞳孔了吧？

    好在他终于肯放开我。我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院中的石椅上，他乖巧的坐着，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扯动自己的衣服。我用灵力为他检查时没有注意到，等我收回灵力睁开眼，他已经将自己的衣领扒开，光裸的胸膛都露出了小半。

    “……你在做什么？”我被吓了一跳。

    “好麻烦……疼……”他扯着袖子，不高兴的说。

    我这才发现他的头发不知何时与衣饰缠在了一起。

    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呐……

    这么长的头发没有束起，刚刚又摔了一跤，简直把能勾住的地方都勾住了，我也废了很大力气才在不会弄痛他的情况下把他的头发解开。好不容易将最后一缕发丝从腰带中抽出，我忽然听见博雅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晴明！你在吗？”

    “我在……不，博雅，先不要进来！”我一抬头看见他已经趁我解开他头发的时候把领口扯得更大，连忙说道。

    可是太晚了，博雅已经走了进来。他看见我们愣了一下，脸色突然发红，接着便飞快的退了出去：“抱歉，我晚些再来……”

    “不……博雅！”我哭笑不得的唤住他：“……不是那样的。请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解释。”

    我把神龙被他自己扯到胳膊上的衣领重新提起来帮他穿好，又用我束发的丝带帮他把发丝束起免得弄乱，这才起身把博雅迎进院子。他见到神龙，脸色又红了一下，看起来和平时很不同，让我忍不住想笑。

    “这位是我的御灵，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化成人形。”我对他说：“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还不太熟悉人类的衣物。”

    “这样啊……”博雅舒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御灵化为人形？竟然还可以这样吗？”

    “之前也未听说过……”我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神龙，他神色茫然，定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神龙有些躁动，等我发现时就已经……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他，只能拜托你去阴阳寮帮我查找一些典籍了。”

    “没问题。”博雅点头，好奇的看着他：“我一直以为御灵不能化为人形……你身边的家伙都奇奇怪怪的啊，晴明。连你那只会说话的狗也是，身为妖物，却从来没以人形出现过呢！”

    “小白不是狗啦！是狐狸式神！！是狐狸！！！”小白气呼呼的跳到桌子上大声说：“小白当然可以化成人形！！！”

    “哦？”博雅挑眉：“变化一个让我看看？”

    “才不要给你看啊！！！”小白愤恨的扭头。

    我忍着笑摸了摸它的耳朵。小白当然可以化为人形，他的人形是一个白发少年，很有活力。只是它被八百比丘尼夸过一句可爱之后就再也不肯变了，觉得那样不够威风。

    可实际上，他现在这副样子也很可爱啊。

    “啧！”博雅嗤了一声。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没什么事情，上次神乐说很喜欢千叶镇的椿饼，今天早上恰好有空，便去买了一些给她。”博雅把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和八百比丘尼一大早便出门玩去了，似乎是想去集市上挑一件礼物给住在隔壁的人家，感谢他上次的照顾。”我说。

    “这样……那等她回来再给她好了。”博雅说完，目光从油纸包又转到了神龙身上：“看起来确实很像你的御灵啊……要是我的御灵有一天能化为人形，说不定是个黑发的家伙。”

    “哈哈，或许会跟博雅你一样擅长箭术呢。”我开玩笑的说，心里却有些担忧。御灵化为人形，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让人无法不去担心。

    神龙在我们说话时一直安静的坐在石凳上。我嘱咐了他一句不要乱跑，打算去屋里倒些茶给博雅，但一转身他便跟了上来，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怎么了？”我问他。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是不能理解我的话。我只好问得更清楚一些：“趴在我肩上是有什么事情吗，神龙？”

    “没有。”他说，安静的一动不动。

    我忽然想起以前神龙就很喜欢这么做，经常在我翻书时便会把头搭在我的肩上，有时出门也会。对他来说，这大概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吧？

    “……今天不可以这么做。”我按住他的肩膀，转过来认真的告诉他。

    他哦了一声，点点头。

    我放开他。

    他上前一步走到我面前，踮起脚，有些费力的把下巴搭在我的头顶上，两只手环住我的肩膀。

    我顿时哭笑不得。

    “这样也不行……神龙，在桌边坐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会回来，好吗？”我把他按在石凳上。

    “好……”他失落的低下头。

    泡了茶回来，博雅不知怎么又把小白气得跳脚。小白的爪子把石桌抓挠得咔咔作响，气呼呼的甩着尾巴。一个没留神，尾巴碰到了神龙的脸，神龙好像被吓了一跳，站起来的同时嘴里发出一声洪亮的龙吟。震慑妖物的灵力从院中冲刷而过，院墙外顿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

    “可恶！又被晴明发现了喵！！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喵！！！”

    “……不会又是九命猫吧？”小白望着那个方向：“她还真是执着啊……”

    “看起来是这样呢。”我无奈的说。虽然听童男说过她曾经是我的式神，但看这幅样子，怎么都无法想象啊……

    过去，院子里一定很热闹吧？

    我回过神，看向神龙。原来不是被小白吓到，而是感知到了九命猫在偷偷接近才会站起来。他脸上的神色冷肃而威严，海蓝的长发在灵力激荡下微微飘起，威慑力十足的蓝金色竖瞳盯着院墙，直到九命猫的妖气彻底消失才缓和了神色。

    随即他便坐了回去，又变成那副呆呆的表情。

    博雅站在一旁捏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原来每次你的御灵震慑妖鬼时都是这样的吗……”

    “我也是第一次见。”非常的威严美丽呢。

    ……可还是个会喝茶烫到舌头的孩子啊。

    “刚刚泡好的热茶不能直接喝。”我连忙倒了杯冷水给他，神龙吐着舌头泡在冷水中，样子又可怜又好笑。他闷闷的说：“不好玩……”

    “如果实在适应不了，可以先变回去。”我说。

    他摇头：“变不回去了。”说着便又凑过来，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整个人都趴在了我身上。看他失落的模样，我也无法强硬的喝令他放开我，只好假装看不到博雅忍俊不禁的目光。

    晚些时候送走了博雅，我找到之前买给神乐的书籍，翻开来将里面蕴含常识的故事一个个念给神龙听。这本书还是神乐刚来家中时买的，其实神乐早已过了这个年纪，我只打开过一次便再也没有翻过。如今拿来给什么都不懂的神龙反而正好。里面的故事虽然稚嫩，有一些也写得很有趣。念完乌鸦与农夫的故事后，神龙忽然问道：“为什么农夫不找晴明帮忙？”

    “为什么要找……我？”我不解。

    “乌鸦会说话，是妖怪。妖怪捣乱的话要找晴明除妖。”神龙说。

    可这只是一则教人不可以喝不干净的水的小故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他：“你记得以前的事吗？我失忆前的事？”

    神龙点头：“晴明的事我都记得！”

    “那我是……怎么失忆的？”我问。

    其实我已经大概猜到一些，只是还无法确认，毕竟那个猜测太过离奇，连我都无法想象是如何发生，又如何做到的。

    “不知道。”他想了想：“有一天，你让我在院子里，不可以跟你离开。然后……”他顿了顿，蓝金色的瞳孔收缩成缝，微微颤动着：“我突然听见你的声音，要所有式神放弃契约，把力量借给你。”

    “后来呢？”

    “后来你的式神都晕倒了，我感觉很痛……”神龙慢慢的说：“……再醒来就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变得很虚弱，周围很危险，我想保护你，但是我没有力量显形……”他说完，仰头看着我：“晴明，不要再这么做了好不好，很痛。”他想了想，又点点头：“很痛很痛。”

    “……抱歉。”我叹息一声。

    大概和我的猜测一样，可惜他也不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晚上，八百比丘尼带着神乐回来了，见到神龙也很惊讶。可惜以八百比丘尼的见识也没有听说过御灵化人的事。

    “但是曾经有一个传说，如果阴阳师足够强大，阴阳师的御灵也会逐渐生出神智，变得更加接近于人类哦。”八百比丘尼用飘忽的语调说道：“啊，不过只是传说呢，呵呵。”

    直觉的，我觉得八百比丘尼并没有说完。所以我让神乐带着小白和神龙先去院中玩，只留下我们两人在房间中相对而坐。

    “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请告诉我吧。”

    八百比丘尼的笑容变淡了：“我确实听说过关于御灵化人的事。”

    “一般来说，阴阳师的灵力越强大，御灵便会越强大。所以……三百，不，四百年前，曾经有一个阴阳师想要提升自己的灵力，便打上了御灵的主意。他想，既然阴阳师的灵力提升时御灵也会变强，那么如果御灵变得强大，阴阳师的灵力是不是也会随即增强呢？”

    “于是他便让御灵吞噬了人类的灵魂，果然从御灵那里收到了反馈而来的灵力。”她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凝重：“于是那位阴阳师便堕落了，他让自己的御灵吞噬了大量的人类灵魂，变得十分强大。但是有一天，他的御灵忽然化作人形……”

    我听到这里已经有不详的预感。

    “强大的御灵吞噬了阴阳师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身体。”八百比丘尼一贯飘忽的语气此时显得有些阴森：“后来那名吞噬了阴阳师的御灵不知所踪，再也没有人看见他……”

    “当然，这也只是我听过的传说而已。”她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我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无奈的笑笑：“……好像恐怖的睡前故事一样啊。”

    “说的也是呢。”她笑眯眯的说。

    院中传来喧哗的声音，我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八百比丘尼突然叫住我：“晴明。”

    “怎么了？”我回头。

    “你有没有想过……御灵究竟是什么呢？”

 

TBC

 

    * 这个故事如果从神龙的角度来讲大概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安倍晴明的御灵，神龙。

    好像总是被忽略呢，存在感都不如主人那只狐狸狗式神。

    但是！你们这些整天都在痴汉我主人安倍晴明的家伙们不要忘了！！能随时随地能抱着他缠着他挂在他身上不下来的只有本龙！！！

    明白了吗？你们连想都不要想！

    只有本龙！！！

    （开个玩笑，我家御灵那么乖，谁碰一下一甩尾巴就晕人绝不含糊，怎么可能是这种心机龙呢！）

    * 昨天一咬牙把兔子和打火机都升了四星练满，再加上五星满级咕咕发挥超常飒个没完，小白一个跳脚居然把罩子震碎了……终于过了黑晴明啊！都41级了不容易啊！狂喜乱舞，开个邪教新坑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