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ffskein

朋友们啊,不要再问我诗在何方。
去吧,去吧,穿过大海,遥望那片红白的土地。以相同的名字为指引,便能找到那与黄金同色的宝藏。

诡秘之主 丝袜宴会

  简介:记一次第四纪贵族的银乱宴会。

  

  * 重型沙雕文,全体OOC惨案现场,无CP向,请慎入。

  


  1

  “我要穿女装。”梅迪奇宣布。

  此时此刻,祂正半躺在一张长桌上,一只脚踩在桌子边缘,另一只脚搭在皱皱巴巴的绸缎上,旁边是东倒西歪的香槟塔。祂那头标志性的火红长发已经不再是参加庆祝会前整齐束起的模样,而是乱糟糟地披散着。似乎觉得这样不妥,祂没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插进发间,将杂乱的红发向后捋去,露出染上绯红的俊美面容,以及醉意朦胧的双眼。

  “听见了吗?”祂的大手向下一捞,抓到一把黑发,“小狼,现在就给我一套女装!”

  在祂垂下的脚边坐着安提哥努斯,两条腿笔直地向前伸着,上半身像没有骨头一样被从桌上垂下的绸布艰难地兜住。祂的一缕头发被梅迪奇不客气地抓在手中,身体随着祂的动作左右摇晃,终于哐地一声撞在了桌腿上。祂的双眼迷茫地睁开,似乎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于是垂在身侧的双手胡乱在周围摸索,忽然抓住了什么东西,将其用力扯了出来——

  ——那是乌洛琉斯的一只脚。

  乌洛琉斯的其他部分还藏在幕布一样垂下的绸缎后方,唯有一条长腿被安提哥努斯抱在怀里,银灰色的靴子错误地蹬在祂的脸上,后者还在不停地拉扯着,以至于自己的脸被越蹬越歪,逐渐变形,看起来像什么拙劣的搞笑戏剧。

  至少梅迪奇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祂垂眼欣赏了一会儿在自己脚边上演的荒诞剧情,终于看不下去,翻身趴在桌上,伸出一只手抓住乌洛琉斯被从桌布后扯出的另一只脚,奋力一拽,像拔萝卜一样把祂从桌子下面拔了出来。

  乌洛琉斯的双手在胸口交叉合拢,长长的银发拖过地上蔓延的酒渍、酒杯碎片、不知谁遗落的蕾丝手帕、以及一只莫名其妙两爪朝天倒在地上的白眼圈乌鸦,就好像一根颜色特殊的拖把。但祂的神色依旧十分安详,平静地注视着头顶上方俯视祂的梅迪奇。

  梅迪奇在观察了一分钟后,下了结论:“大蛇也想穿女装!”

  乌洛琉斯眨眨眼,没有说话,也没有额外的反应。

  于是梅迪奇又转身对着因为祂的巨力而被蹬飞出去三米的安提哥努斯猛拍桌子,大声嚷嚷:“给我来三套女装!”

  可怜的喝醉的占卜家脸朝下趴在地上,五官以令人惊悚地方式融化成一滩。但祂竟然还保持了一些清醒,大约是嘴的位置发出含糊的声音:“为什么……三套,你、乌洛琉斯……两个人……”

  “因为你也要穿!”梅迪奇高声宣布,从桌子上摔了下来,打了个滚,仰躺在地上。祂四肢大大咧咧地摊开,催促道,“快点!我要……要……”祂眉毛困惑地皱成一团,猛地打了个酒嗝,如同醍醐灌顶般高喊出答案,“……要提前扮演魔女!”

  “魔女……”安提哥努斯重复祂发出的最后两个音节,双手像游泳一样缓慢滑动。古代学者很快握住了一只白皙柔软的手,从虚空中薅出了一个面容艳丽身材妖娆的女性,“我抓到了!……嗝,给你!”

  那是一个连半神都不到的魔女投影,在安提哥努斯本身不甚清醒的意念下,相当豪放地双手扯住自己不对称的衣领,狒狒般撕拉一下把裙子扯成两半,然后将那团破布一股脑地丢在了梅迪奇脸上。

  “你有……女装了……”安提哥努斯傻笑,又开始表演空气游泳,“下一个给……嗯……蛇洛乌斯……”

  梅迪奇灌满酒精的大脑令祂无视了女装的神奇来源。祂用两根手指把那团破布拎起来看了一会儿,嫌弃地丢向安提哥努斯:“丑得跟所罗门的审美一样!”然后祂又抓起两条全是网眼的半透明长布条,努力分辨了一会儿,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这是什么东西?!”

  安提哥努斯翻身滚过来,跟祂一起聚精会神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把头摇得像只正在抖毛的狗。

  “是丝袜。”平躺在一旁的乌洛琉斯突然开口,“是主的造物。”

  梅迪奇愣了一下,失神的眸盯着手里的东西,好几秒之后才问道:“这东西是女装吗?”

  “是。”回答祂的是阿蒙。被乌洛琉斯的拖把……的银发盖住的白眼圈乌鸦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迈着两根小细腿跳到梅迪奇膝盖上,歪头盯着丝袜,下了结论,“这是穿在腿上的女装。”

  “……”梅迪奇相当困惑地盯着还没祂巴掌宽的布料,“女人的腿有这么细?”

  安提哥努斯拿到了另一条丝袜,煞有介事地点头。也不知祂快被酒精腌入味的狼脑子里进行了什么思考,总之祂撩起长袍下摆,脱掉裤子和靴子,露出一只毛绒绒的腿。

  在几个人的注视中,占卜家的腿开始变细,很快变得像一根长满了毛的枯枝。

  “这就……可以了!”安提哥努斯满意地点头,把手里的丝袜套在了那根细腿上,大小刚刚好。

  就是丝袜的每一个网眼都顶出了一撮浓黑的腿毛。

  白眼圈乌鸦盯着看了几秒,突然发出嘎的一声,向后仰倒在梅迪奇的腿上,翅膀和腿一起扑腾,发出刺耳的嘎嘎笑声。梅迪奇嫌弃地一巴掌把乌鸦扇飞,又拎起了安提哥努斯的领子,大声咆哮:“你把女装穿了,那我穿什么?!”

  安提哥努斯眼睛里全是圈,两只手抓着梅迪奇的胳膊,肋下又神奇地伸出了另外两只覆满黑色短毛的胳膊,胡乱地在空气中抓握,很快就从不知什么地方薅出了几条五颜六色的丝袜,一股脑地推进梅迪奇怀里:“给……给你……”

  梅迪奇看在满怀丝袜的份上原谅了安提哥努斯。祂比了比自己的腿和丝袜的宽度,陷入新一轮困惑:“女人是怎么把这东西穿上的?”

  “丝袜要有弹性。”乌洛琉斯说,“这是主说的。”

  弹性。梅迪奇接收到了这个关键词语,恍然大悟:“不愧是主!”

  祂两只腿彼此蹬了几下,踢掉了靴子,又抓着自己的裤腿三两下撕开,露出两条苍白结实的小腿——作为天生的神话生物,火焰巨人,梅迪奇的人类形态显然不小心忽略了某些部分,比如腿毛——祂盯着手里的一大把丝袜看了片刻,拿不定主意,于是转头问乌洛琉斯:“哪条好看?”

  乌洛琉斯认真地把每一条都看了一遍,最后抽出了一条荧光粉色。

  “我也觉得这个颜色好看!”梅迪奇对祂挑出的死亡直男色表示满意,并开始动手把它往自己腿上套。

  白眼圈乌鸦方才被梅迪奇甩飞到了桌子另一边,但爬回来的变成了一只戴着单片眼镜的卷发青年。祂趴在桌子上,看着梅迪奇腿上的荧光粉丝袜,顿时一边打滚一边嘎嘎嘎地笑了起来,把本来就一团糟的桌布像抹布一样卷在了身上。

  阿蒙卷滚到桌子边缘的时候,一双手接住了祂。

  那是亚当,祂从始至终一直坐在桌子旁边,脊背挺直,两只手板板正正地放在膝盖上,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祂的存在,直到阿蒙卷摔进祂的怀里。祂手法娴熟地把阿蒙从桌布中剥出来,整个过程中阿蒙都在大声地嘲笑梅迪奇的审美。祂一得到解放立刻从一堆丝袜中刨出了一条纯白带蕾丝的,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才是最漂亮的颜色!”

  梅迪奇礼貌地对祂选出来的丝袜进行了战术后仰。

  阿蒙很不甘心自己的审美被质疑。祂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努力让视野中的三个亚当合成一个,但祂失败了。不过没关系,祂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法——祂把自己分出了三个,然后每个阿蒙都抓住了一个亚当的袖子,大声问道:“偏执狂,你说是不是这条更好看!”

  亚当安静地坐在那里,被三个阿蒙同时往三个不同的方向拉扯住袖子,依旧面带微笑,澄澈的目光在荧光粉和白蕾丝之间转了一圈,坚定地答道:“我认为阿蒙选的颜色更合理。”

  “不算!”梅迪奇在阿蒙的欢呼声中不满地把安提哥努斯的肚子拍得啪啪响,“你明显是在偏心祂!我要求公正的裁决!”不等亚当做出任何回馈,这个醉鬼天使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执政官!亚利斯塔!我知道你在!你这个最喜欢凑热闹的疯子,给我滚出来!”

  宴会厅安静了几秒,接着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不知被谁扯落在地上的窗帘动了动,钻出了一颗黄铜色的脑袋——特伦索斯特茫然地问道:“谁喊我?”

  “……我才是亚利斯塔!”另一个声音从祂身后响起。一只手按在祂的头顶,把祂的脸压回窗帘,然后一个棕发蓝眼、戴着眼镜的男人从特伦索斯特背上“长”了出来。祂钻出窗帘投下的阴影,东倒西歪地走了两步,突然暴躁地一把抓下脸上的眼镜,怒不可遏,“这是谁的破眼镜?!为什么天花板在旋转?!”

  “那是我的眼镜……”特伦索斯特从窗帘上把脸拔出来,茫然地说。祂举起两只手,掰了掰手指,自言自语,“我是执政官,我不是亚利斯塔,我有眼镜……”祂金色的眼睛突然睁大了,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原来我是特伦索斯特!”

  “书呆子喝傻了,哈哈哈哈!”梅迪奇把一条胳膊搭在安提哥努斯的肩上,发出响亮的嘲笑,“大蛇,你看祂的傻样,哈哈哈哈哈哈!”

  安提哥努斯的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迷茫:“……因为祂是特伦索斯特,所以我是蛇洛乌斯?!”

  此时亚利斯塔已经连续跨过三张倒塌的椅子和两个彻底醉死过去的序列2,气势惊人地走了过来。祂在梅迪奇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问道:“梅迪奇卿,你需要本人裁决什么?”

  梅迪奇看了祂几秒,突然一伸腿踹在祂的脚踝上,成功让亚利斯塔打着滚摔了出去。战争天使为此恶劣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抓过阿蒙,把祂从亚当面前拖到自己旁边,用胳膊卡着祂的脖子用力地来回摇晃,并喝问摔地晕头转脑的亚利斯塔:“说,我和阿蒙谁更像女装?”

  “白色是主的颜色。”乌洛琉斯突然说,“黑与红也是。”

  但没有人理会祂。亚利斯塔、梅迪奇和阿蒙打成一团,在祂说这句话的时间里从无辜的安提哥努斯脸上碾过去了三次。

  另一边,特伦索斯特拿回了自己的眼镜,披着窗帘、跌跌撞撞地靠近了这个角落。这个脸上带着书卷气的青年对眼前的情况手足无措,最后只好在乌洛琉斯旁边坐下,并友善地将窗帘分了半边给这位安静的同僚。

  不一会儿,已经被误伤得不成人形的安提哥努斯也爬了过来,躲进了祂的窗帘里。

  在毁了半个宴会厅后,几个人终于停止争斗。梅迪奇神奇地穿上了那条白蕾丝,而祂原本的荧光粉不知怎么变到了亚利斯塔腿上。阿蒙看起来非常不高兴,跃跃欲试地想从祂腿上把丝袜偷回来,但亚当阻止了祂。

  “阿蒙,做个好男孩。如果你一定要穿,就穿这条吧。”祂诚恳地说。

  阿蒙盯着手里仿佛秋裤一般厚实的纯黑丝袜,嫌弃之色溢于言表。祂转身就把乌洛琉斯从窗帘庇护所下刨了出来,并扒掉了祂的裤子。

  乌洛琉斯终于有了点反应——如果一个人被当众扒掉了裤子都没反应,祂就真该冬眠了——祂坐了起来,对着往祂腿上套黑丝的阿蒙平静地说:“我喜欢金色。”

  于是阿蒙打了个响指,欺诈了光线的反射率,让黑丝变成了灿金色。

  乌洛琉斯满意地躺了回去。

  特伦索斯特欲言又止:“……”

  “你呢?”阿蒙难得决定做个好蒙,友善地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也可以穿吗?”特伦索斯特露出惊喜的神色——从前无论做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带“书呆子”玩,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询问祂要不要参与大家的游戏——祂试探着问道,“血月红可以吗?”

  阿蒙郑重其事地点头,给了祂一条绯红色的丝袜。

  特伦索斯特受宠若惊地把它们套在了自己腿上。

  就在这时,一个人恰好从开敞的宴会厅门外经过。祂穿着一身样式华丽却不对称的丝绸睡衣,披着斗篷,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宛如一个趁着夜色在城堡中游荡的吸血鬼。那人被宴会厅中的动静吸引了视线,偏头望来——

  下一秒,祂捏碎了杯子。

  伯特利·亚伯拉罕站在原地深深地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祂终于克制住了现在就把整个宴会厅放逐到星空去的念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宴会厅两扇沉重的大门在祂背后合拢,将荒唐的景象与走廊隔绝。

  “……你们在做什么?”伯特利尽力冷静地问。

  “我们……在扮演梅迪奇。”安提哥努斯傻笑。祂忽然闻到了什么,鼻尖耸动,看向伯特利,疑惑又茫然地问道,“你身上有阿曼……有深眠花的味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晚会失眠。”伯特利冷淡地回应。

  ——如果不是祂在研究某个封印物时不小心被黑夜女神污染,祂也不会大半夜睡不着到处走,以至于不幸发现了同僚们如此辣眼睛的癖好。

  “哟,伯特利!”梅迪奇也发现了祂的存在。祂盯着伯特利的头发看了几秒,突然乐不可支地抓住安提哥努斯,“给祂薅一条黑白的!所罗门肯定喜欢,哈哈哈哈哈!”

  “梅迪奇卿,请容许我拒绝。”伯特利冷硬地拒绝了安提哥努斯殷勤递上的丝袜。

  “我早就说了,”梅迪奇转头对乌洛琉斯说,“祂一看就是那种什么都不行的男人!”

  乌洛琉斯:“嗯,祂不行。”

  安提哥努斯:“嗯,祂不行。”

  阿蒙:“嗯,祂不行。”

  亚利斯塔:“嗯,祂不行。”

  特伦索斯特:“嗯,祂不行。”

  伯特利眼角抽搐,愤怒地扯下斗篷掷在地上,并挽起了裤腿。

  “……把丝袜给我!”

  

  2

  “这不合理。”亚当喃喃地说。

  两只阿蒙正一左一右趴在祂的两个膝盖上,激烈地争论究竟谁才是本体,但实际上真正的阿蒙正在努力给自己套一条全是破洞的丝袜——那些洞大部分是梅迪奇烧出来的,为此祂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祂腿上那条原本只有一圈蕾丝的丝袜现在看起来就像两条迷你蓬蓬裙——但阿蒙还是决定穿上这条破破烂烂的丝袜,因为祂突然觉得全是“漏洞”的丝袜和自己非常相配。

  而更远一些的地方,亚利斯塔正掐着特伦索斯特的脖子来回摇晃,逼迫祂跟自己交换丝袜——因为祂觉得绯红色比荧光粉更有男子气概。在他们旁边的是乌洛琉斯,祂正用一盘各种颜色的果酱当做颜料,在自己的丝袜上绘制创世神话,而安提哥努斯两只手帮祂捧着果酱盘,从肋下伸出的四只毛毛爪子都在呱唧呱唧鼓掌,满脸都是惊叹。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正在宴会厅中央的梅迪奇和伯特利。祂们两人分别占据了长桌的两边,各自抬起一只脚踩在长桌上,互相叫嚣。

  就在亚当看过去的时候,伯特利正在骄傲地展示祂一腿黑一腿白的丝袜——上面还被祂自己错落有致地镶嵌了几颗从斗篷上抠下来的宝石——祂昂首宣布:“赌上所罗门陛下的尊严,今天就让你——梅迪奇,清楚地明白,就算是比赛穿丝袜,我——伯特利·亚伯拉罕,也是最强之人!”

  梅迪奇的回应就简洁多了。祂斜睥着伯特利,嗤笑一声——“就这?”

  亚当惨不忍睹地收回目光,视野里突然多了三枚放大的单片眼镜——三只阿蒙挤在一起,脸贴着脸,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祂,齐声问道:“喂,偏执狂,就差你了!你的丝袜呢?!”

  一时间,大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作家的心理学隐形能力被阿蒙偷走了,每个人都盯着祂仍然穿着裤子的双腿,跃跃欲试。

  亚当:“……”

  亚当:“……我可以选一条带蝴蝶结的吗?”

  “粉蓝色那种。”

  

  3

  “我已为迎接您的到来准备了最好的酒。”所罗门傲慢地宣布,“那是足以令‘天使’沉醉的美酒。”

  萨林格尔阴沉的脸上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吾拭目以待。”

  两位皇帝彼此对视,已然于无声中掀起一场不为人知的战争。

  ——萨林格尔此次特意从南大陆前来参加所罗门举办的宴会,与祂商讨结盟对抗六神的事宜。尽管两位真神都对彼此嗤之以鼻,心里打着把对方推出去挡枪攥取利益的想法,但明面上依旧保持了最基本的礼仪。

  短暂的眼神交锋后,作为地主的所罗门率先开口:“不会令您失望。”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敞开,浓郁的酒香立刻溢了出来——那确实是足以令真神以下醉到不分南北的珍贵好酒,即使是所罗门的酒窖中也只有几桶,只有每次最盛大的庆功宴会才会开启一桶与祂的臣子们分享。

  所罗门突然轻微地皱了皱眉——宴会厅中本不该有如此浓郁的酒味儿,因为祂不记得自己吩咐过仆从先行开启酒桶——祂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而祂的灵性直觉也在宴会厅大门彻底敞开时发出了尖锐的警告!

  但是太晚了。

  祂看见狼藉一片的宴会厅。

  祂还看到了自己宠信的重臣们。

  不,准确来说,是祂看见自己宠信的重臣们都穿着丝袜在狼藉一片的宴会厅里……比赛。

  而且已经进行到了决赛阶段。

  宴会厅的所有桌子都被推到中央拼成了一个大舞台,一边站着阿蒙,一边站着梅迪奇。

  “小乌鸦你只有一票!你就算分出十个分身也只有一票!”梅迪奇叉着两条挂满蕾丝的白袜子,嚣张地指点江山,“还有你,狼耳朵,把你的秘偶给我收回去,否则我全给你烧了!”

  趴在舞台边缘的安提哥努斯挥舞六只手,大着舌头回复:“可是……我,投的,嗝,亚利斯塔,祂半决赛就……嗝,被淘汰了……”

  祂旁边就是在半决赛阶段被淘汰的亚利斯塔,正恼羞成怒地暴揍特伦索斯特,而在同样阶段被淘汰的伯特利不仅无视了特伦索斯特的求救声,还更过分地帮祂按住了可怜的书呆子,以便让亚利斯塔揍得更尽兴。

  “这一票不是我的分身投的,是偏执狂的票!”阿蒙鄙夷,“梅迪奇你是不是玩不起?!”

  “有本事别偷我的票!”梅迪奇反唇相讥,“睁大你的鸟眼看清楚,你手里那张是大蛇投给我的!”

  “你怎么证明?”

  “哈,动动你的傻鸟壳,除了祂谁会在选票背面画《所罗门在工作》!”

  阿蒙把票翻过去,果然看见一副用果酱画成的画,神圣的宴会厅中有八个穿着丝袜比美的天使,站在中央高台上的是阿蒙和梅迪奇,周围环绕着亚利斯塔、特伦索斯特、安提哥努斯、伯特利、乌洛琉斯、亚当……祂们穿着各色丝袜,米粒大的脸上都带着圣洁的神情,更周围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彻底醉到不省人事的天使。这张精美的果酱画上几乎囊括了帝国所有序列2以上的天使,其中唯独缺了——

  “这上面根本就没有所罗门!”阿蒙大声反驳。

  “因为所罗门在工作!”梅迪奇更大声。

  “……”

  ‘在工作’的所罗门额头迸出青筋。

  就在这时,萨林格尔身后忽然转出一个黑发褐瞳、五官柔和、肤色古铜的少年——那正是跟随父亲前来长见识的阿兹克·艾格斯。这位出生即半神的年幼神话生物注视了一会儿宴会厅里群魔乱舞的画面,表情依旧淡漠。

  “吾父,这便为北大陆习俗吗?”阿兹克平静地转头询问道,“若吾等与所罗门帝国建交,下次举行多人祭祀时吾也需穿丝袜吗?”

  “……”萨林格尔,“……吾儿,学点好的。”

  “再者——”死神转向因愤怒而濒临失控的黑皇帝,嘲弄道:“——南大陆与北大陆风俗迥异,吾以为此时并非建交时机。”

  “……”

  宴会厅中,梅迪奇和阿蒙已经开始使用武力决定谁是最美丝袜的拥有者。半决赛就被淘汰的亚利斯塔公然违反比赛规则,也加入了进去,并将特伦索斯特强迫拖入战局——很快宴会厅里的众人就打成一致,一时间大腿乱晃,丝袜翻飞,因醉酒而坨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喘息的红唇,交叠的躯体,颤抖的皮肉……

  萨林格尔的神色忽然一动。

  这位连悦神仪式都是多人祭祀的死神郑重地道:“……吾所言并非绝对。若所罗门陛下有意,吾愿携子参加宴会,深入了解北大陆风俗……”

  所罗门:“……”

  黑皇帝额角青筋的数量增加了,披风随着祂大步向前而激烈地扬起,无数阴影窜出,在祂背后将宴会厅大门轰然合拢,只飞出一句冰冷而狠戾的话语——

  “不送!”

  门外,萨林格尔注视着闭合的大门,到底还是顾忌所罗门同为真神的实力,并没有贸然发作。祂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儿子转身离去。

  而门里,所有人都被暴怒的真神一视同仁地按在地上摩擦。确定觊觎自家臣子美色的老蛇批离开后,所罗门重新看向自己的所有重臣们。可怖的阴影在祂身后膨胀,整座宴会厅都在真神的怒火中扭曲,即便是最嚣张的梅迪奇也终于回想起了身为阴谋家趋利避害的本能,噤若寒蝉。

  “现在,请诸卿给我一个解释!”

  所罗门勉强压抑着怒火,神色狰狞地咆哮道——

  “你们的丝袜为什么是对称的?!”

  

  4

  “……当然,伯特利卿除外。”

  所罗门欣慰地补充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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